LA STRADA海報的聯想
2006、2007兩年期間,我以岡山人在橋頭混得很開心。樹林裡,日式宿舍下的日子,陽光或雨夜,早晨或黃昏,安靜,喧嘩,風吹,浮光掠影,動靜皆宜,再沒有比糖廠裡的藝術村更適合人居以及各式夢的豋場了。
2008戶籍是橋頭了。戶籍曾經是新店、梨山、景美、深坑。人到戶籍到。新店有院子,梨山有園子,景美有院子,深坑有花園。在深坑最後三年,常跑木柵朋友的畫室,熱帶雨林式的熱情庭園。
橋仔頭,兒時常聽到的名字。糖厰。沐浴我的是整片樹林,綿延野地,以及看得見摸得到的百年人文。台灣重大的文化資產,不只是看得見的地皮與日式建築,更重要的是牽涉人們百年集體記憶的無形量體,她的價值不是一座幾百億幾千億數字可以計數的高雄捷運可以取替。這樣一個經過百年涵養孕育,無限能量蘊含其中的場域,台灣還剩幾個?
糖廠裡的藝術村為什麼停辦了呢?
維繫藝術村生活機能與鄉村美感的橋頭火車站遷移到新而冰冷的捷運車站裡。
聽說,橋頭老街風華也岌岌可危了。
台灣人一直在拆自己所安身立命的地板,橋頭人不能例外?
“大路”(LA STRADA)這部電影的女主角潔索米娜是個義大利偏遠地區鄉村女孩,沒出過遠門。瞪大了眼睛白痴的笑容。發生在她身上的故事,踏上旅程,大路在前,也是悲歌起始。但。總要遊歷。不然。如何遇見天使。
或許。從一張照片說起會比較容易。興糖路三巷一號(藝術村)的藍星花。
同一簇,2008在曾營巷的小花圃,每天一早花開同樣不遲疑,只是時地已轉移。
人搬家了,卻有那樣的人,非得把花搬過去不可。
另搬了幾株玫瑰,可都死了。
那一趟的旅程,潔索米娜帶著她的小花鼓,鼕鼕鼕,為可以繃斷鐵鍊讓人敬佩的街頭藝人魯莽勇士熱情擊鼓,她很高興可以踏上旅程參與人們搏命的演出。
途中,竟然還讓她遇見天使。另一個街頭藝人,橫拿竹竿在半空中走鋼絲,每一步都戰戰兢兢的一步,她仰望著他,她的天使。
建造家園。
人為什麼建造家園。
那麼多的磨練。
以培訓。
以優雅。
消失了的壁畫。
以成就。
以映照。
詩意的安居了嗎。
電影有一個畫面是這樣的,無人的街道,風吹垃圾飛,鐵鍊勇士丟下潔索米娜,他的累贅,開走了他的犁阿卡。
潔索米娜病死路邊,在蕃茄田。
遙遠的記憶總是零碎。
近身事務又多又過於無知,很多特寫。